关灯 护眼 字体:

第五十八章事了拂衣去

对井毅道:“元直兄请满饮此杯,我曾九鲤今日竟不得痛快一饮,因为想起了伤心事,彭孝廉、诸位仁兄,在下先告辞了。”团团一揖,竟自下楼去了。

    座上诸生瞠目愕然,刘行知点着头道:“此人还是大有狂气啊。”

    井毅道:“曾九鲤也确是际遇坎坷,以他这样的时文,竟要跋涉千里来到这里争取补考,遇合之难,吾辈所共悲也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在感慨科举之艰辛,多少才华横溢之士困于场屋数十年不得售,愁困终老,感慨归感慨,谁又能看得通透,进学成了生员,又困于乡试,好不容易中举又困于会试,萤窗雪案数十载,要运气极好方能黄榜题名,一万个读书人只有一、两个这样的幸运儿,科举之途走到尽头了,做官了,又想着升迁,即便升到内阁辅臣又如何,还不是勾心斗角、揽权争宠,就是九五至尊的嘉靖皇帝也还欲求不满,整日饵丹食药,妄想长生不死呢。

    但是,进学时骑白马戴金花游泮的意气风发、乡试中式便有美男求为仆、美女求为婢,献田投靠者络绎于门,更不必说进士及第了,一旦为官原先贫寒短短数年就成巨富,居则华屋,出行则张盖喝道,这是何等的威风,还在底层挣扎的士人只能看到这些,并为之奋斗终身——

    两世为人的曾渔也未看透,他明白那些所谓看透的不外乎两种人,一种是高官厚禄享尽,回头看看似乎没多大意思,这其实是一种志得意满、高高在上的心态,小民们啥都没享受过,实在不好理解;另一种是自负有才但困于场屋多年的落魄书生,发发牢骚舒愤懑之气,而且这些人都是一边骂科举一边参加科举的,又爱又恨哪,到两腿一瞪都还没真正看透——

    置身十丈红尘,曾渔亦俗人一枚,岂能甘心做人没体面、受穷遭白眼,为自己为家人都要努力一把,只不过曾渔比别人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而已,进学补生员,做一个体面人,享受生活,而不是被生活奴役……

    曾渔潇洒下楼,叫上在楼下用饭的四喜回状元洲码头客栈,名声已扬,沉甸甸的银子也已经在四喜腰间钱囊中了,不离开更待何时,作诗这叫余韵、作画这叫留白,与诸生称兄道弟喝得烂醉有意思吗?

    四喜的快乐更纯粹,他一路捏着腰间钱囊里的二十个小银锭傻笑,对曾渔道:“少爷,这一百两银子好象也不怎么重嘛,我原以为好多、好重。”

    十六两一斤,一百两银子不过六斤多重,曾渔笑道:“你胃口倒不小,你要想重得背不动那得二千两银子才行。”

    四喜又试着走

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