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冷眼看了这半天,自知已完全没了翻盘的指望,便挣扎着叫小太监扶他起来,要了笔墨,亲笔写退位诏书。
群臣都有些意外,但大致也都能理解他的心情,于是便无人多嘴,全都静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字缓慢地写在绢上。
这也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啊。
一份诏书洋洋洒洒写了足有一刻钟。小太监捧来玉玺,皇帝拿在手中踌躇许久都没有在诏书上按下,不知是因为不甘心,还是因为留恋玉玺温润的手感。
群臣踮着脚伸着脖子等着玉玺落下去,累得双腿直哆嗦,颈椎病也都要犯了。
等了半天没等到大功告成,却等到了门外的一声冷语: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是晋……哦,是太子。
特制的太子礼服一直没有赶出来,所以凌霜身上穿的仍是寻常亲王式样的朝服,冠带齐整,倒也光彩夺目。
尤其是跟风尘仆仆一路杀回来的夜寒相比,更显得他通身贵气十足,太子的架势端得十分稳当。
殿中立刻有二十多人扑过去跪迎,口称“太子千岁”。
其余众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番,没有动。
凌霜昂首阔步走进来,站到夜寒面前,冷笑:“看来,朝中已经变了天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夜寒看着他道,“天还是那个天,是你把它遮起来闹得乌烟瘴气,现在本王要它重新亮出来。”
“哈,”凌霜笑了,“三哥没读过多少书,倒也练得一副伶牙俐齿。”
阮青枝在旁接道:“你读的书多,却只修成了一副狼心狗肺!”
凌霜的脸色难看起来。他狠狠向夜寒盯了一眼,之后猛然转身,扑到皇帝脚下嚎啕大哭:“父皇,让他们杀了儿臣吧!都是儿臣不好,要不是儿臣做了太子,三哥也不会忽然杀回来……儿臣死了,他们也许就不会逼迫父皇了!”
皇帝手中玉玺顿了一顿,又放在了旁边桌上。
凌霜抬了抬头似乎想要窥探。但桌案太高,他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阮青枝瞧见了,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:“太子殿下,别光耍嘴皮子啊!您若是真有孝心就一头碰死在这儿,说不定今天这事还真就能作罢了!”
她一番话脆生生说完,殿中并无一个人出言呵斥。
这对凌霜而言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号,这意味着殿中的局势完全在厉王掌控之中,已经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。
尤其,就连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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