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翟让回到程府,京城里早已经变了天,启圣帝以谋害皇后娘家姐妹的罪名将太后禁足在延寿宫,并将延寿宫上上下下的人更换一新,勒令太后闭门反省,荣家的人岂能依他,纠集起一大帮人到万晟宫前跪着请命,崔颉却以身体不适为由,一整天都没有露面,任他们在寒风中跪了一天。
程扈坐在大堂里等他,翟让头也不敢抬,门也不敢进,低声唤他:“岳父大人。”
“你回来了。”程扈面色灰黄,像是一夜间又老了许多岁。
翟让低了低头:“嗳,王爷他们……已经顺利逃走了,小婿……”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都咽了回去,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程扈的声音就像是在拉一只破了的风箱般,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:“走了就好,走了……子成啊。”
“小婿在。”
“你也去收收东西,带着舒锦,走吧。”
翟让蓦然大惊,抬起头来:“岳父大人?”
程扈浑浊的眼中蕴满了苦涩:“昨晚转移郭子偃注意力的马车,是我派去的,一旦皇上发现长孙夫人逃了,立刻会去拷问那对冒充王爷和夫人的男女,我已对他们说过,受了刑不必硬扛,招了便是。”
翟让瞬间脸色煞白,结结巴巴地叫道:“岳父大人!这——您——!”
程扈脸上的皱纹耸动了几下,似乎是想笑,可惜力不从心:“你不必担心,郭子偃并未真正看到马车里坐着谁,就算怀疑你,也没有证据,你——带着舒锦,回去,回贡县,你爹娘身边去,离开了京城,你便不再是威胁,皇上不会难为你。”
翟让心中的愧疚瞬间如巨浪拍顶,彻底淹没了他,他双膝一软,噗通地跪倒在堂屋门前:“岳父大人!”
程扈最后呵呵了两声,脑袋一耷,嘴角流下一股黑血。
“岳父大人——!”
启圣二年三月十五,程扈在家中服毒自尽,女婿翟让带着幼女翟舒锦黯然离开京城,返回贡县,与此同时,毫不知情的崔绎持盈二人正快马加鞭,沿着官道一路赶往江州。
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,迷迷糊糊打着盹的持盈揉着眼睛醒过来,车门打开,崔绎探进头来道:“醒醒,吃点东西再睡。”
持盈打了个呵欠,伸手摸了几下,摸到许氏给的蓝布包,从里面摸出包着馒头的牛皮纸包,递给崔绎,崔绎抓了两个包子在手里,就坐在车辕上狼吞虎咽起来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御膳房的污水渠铁栅栏比别的宽?”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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