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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四十六〕调虎离山

刻,我仿佛又回了凉州的街道,那个面黄肌瘦、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孩童,他背着小小的我,一瘸一拐地走回他家小院;这一刻,我似乎又回到了河东的小巷,那个有着明亮眼睛,笑得肆无忌惮的少年,他背着醉酒半醺的我,从冗长的小巷到太守府。

    紧紧握住方天画戟,他站直了身子:“让开,都给我让开!”原本消沉的神情刹那间消失无踪,肃杀之气冲天而起。

    一手将我护住,一手挥舞着手中的长戟,竟是无人敢上前一步,连赵子龙也只是站在原地,若有所思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吕布仿佛疯了一般,四下无目的地冲杀。我心里狠狠一抽,双手在他胸前交叠,抱紧了他:“别怕,我和你都不会有事,他们在你左边。”

    吕布微微一顿,提戟便刺,一时间,哀号四起。

    纷乱间,我抬头,看到不远处,不知有人在赵子龙耳边说了句什么,赵子龙竟是抽身迅速离去。

    吕布不管不顾,遇着活物便砍,不知过了多久,屋里唯剩一片血腥。

    “笑笑,还有人吗?”他哑着嗓子,一手紧紧握着长戟,戒备地道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有都……都死了。”喘了好大一口气,我道,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
    “笑笑!”吕布弯腰放下我,转而将我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,“别怕,我们去找医工,我带你去医工。”满屋子的尸体,满屋子的血腥,我靠在吕布怀中,面色苍白如纸。

    意识迷糊间,我看到吕布满身满脸的鲜血,空洞的眼里满是焦急,他抱起我,摸索着走出房间外,横冲直撞。

    “有人吗?来人!”他大叫着。

    回答他的,却是一片空寂。

    院子里空空落落,没有一个人,再细看时,似是被人下了药,一个个皆睡得死沉。

    吕布抱着我,四处横冲直撞,小小一个院子,吕布竟是被困着出不去,我费地眼开双眼,想要开口告诉他门的方向,却是终是抵挡不过袭卷而来的黑暗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我是瞎子!为什么我看不见!”再一次狠狠跌倒在地,吕布仰天大吼,有冰凉的液体掠过空气,落在我的脸颊之上,他抱着已是半休克状态的我,四处撞得鼻青脸肿,“医工!医工在哪儿!有人吗?有人吗……”

    遍寻不着人,那样凄厉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,那样深刻的无力感。我满面泪痕,却无可奈何,他在自责,自责因他的无力而保护不了我,可是我呢?我也在自责,自责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……

    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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